黃仁勳談台積電董事長張忠謀:堅實的夥伴 真摯的朋友

作者 Melody Tu

日前,全球半導體教父、台積電(TSMC)創辦人暨董事長張忠謀先生退休,NVIDIA 創辦人暨執行長黃仁勳很榮幸受邀在張董事長的家宴中致詞,訴說兩人二十多年來的好交情與堅實的夥伴情誼,以及 NVIDIA、TSMC 兩家公司的共同交織的重要里程碑,殷切表達對張董事長的感謝,場面溫馨感人。

兩人的夥伴關係黃仁勳細說從頭:約莫 1995 年,黃仁勳寫信給張董事長,詢問台積電能不能為 NVIDIA 生產第一款晶片。當時台積電才剛創辦六、七年,而黃仁勳也才是 30 出頭的小夥子。張董事長收到信後回電 NVIDIA,剛好就是黃仁勳接到,聽到張董事長自我介紹說 ”I am Morris Chang.” 時,立馬對旁邊大叫說:「噓!安靜!張忠謀打給我耶!」這通電話就是兩家公司合作的開端。自此,台積電便沒缺席過 NVIDIA 的重要里程碑:台積電為 NVIDIA 生產兩款首見熱銷的繪圖晶片 — RIVA 128 及 RIVA TNT;2011 年,台積電生產了 NVIDIA 第 10 億個晶片;2017 年,台積電為 NVIDIA 出貨了近 600 萬個 12 吋晶圓。每一場 NVIDIA 的重要戰役,TSMC 都是最有力的後盾。

黃仁勳接著提到張董事長強調台積電的三個核心精神:首先,台積電致力成為一家純晶圓代工廠,不會成為你的競爭者,只會為你效力; 第二,台積電相信長期合作關係,它找的不只是客戶,而是能讓雙方成長、產生雙贏的事業夥伴。最後,台積電會為了合作夥伴「跳火圈」。說到這裡,黃仁勳逗得全場莞爾,大家都知道那是什麼意思,這活脫脫就是張董事長的作風。黃仁勳說,就是張董事長的這番話讓他決定與台積電合作。沒有台積電,就沒有今天的 NVIDIA。

這些互動的點滴與生涯的大事記,都融入在黃仁勳致贈給張董事長的一幅漫畫中。在黃仁勳的回憶裡,彼此都參與了對方人生中眾多的「重要時刻」:2004 年黃仁勳獲得全球半導體聯盟(GSA)頒發「張忠謀博士模範領袖獎」,而黃仁勳則參與了 2007 年與張董事長在 Computer History Museum 的對談。2014 年史丹佛大學將年度 “Stanford Engineering Hero” 授予張董事長時,是由黃仁勳擔任開場儀式的致詞嘉賓; 2017 年,當黃仁勳獲頒交大名譽博士學位時,張董事長也到場祝賀。

此外,黃仁勳曾致贈一件雕塑藝術品作為張董事長 70 大壽的賀禮,這件作品是一位指路的拓荒者,盛讚張董事長在企業經營上的遠見不言而喻;而當黃仁勳五十歲生日時,張董事長夫人張淑芬也邀請黃仁勳挑選一幅她的親筆畫做為賀禮。

張董事長連在蜜月期間也不忘工作,還親自拜訪黃仁勳以了解 3D 繪圖的商機,黃仁勳也趁機調侃了當時晶圓教父還聽不太懂新興的3D繪圖趨勢。然而,這也正是黃仁勳眼中、張董事長最重要的人格特質之一 – 他對新知學習有無比的熱情,他也是一位最佳傾聽者,待人誠摯,就連與小孩子對話,都能抱持開放的心態,專注仔細地聆聽。

這裡有一段私房故事:黃仁勳說他第一次邀請張董事長到家裡作客,張董事長與他九歲的兒子 Spenser 聊天時,眼睛一眨也不眨,非常專注地聆聽。黃仁勳說張董事長有一對「非常典型老中的眼睛(Chinese Eyes)」,在小朋友們一陣眉飛色舞的發表後,Spencer 還停下來問爸爸:「張伯伯是不是睡著了呀?」張董事長隨即回答:「我正聽你說話呢!」

致詞的最後,黃仁勳感性的唸了一封為張董事長寫的信,為這段忘年之交下了動人的註解:

Morris,

你的職涯是一幅傑出的作品,有如貝多芬的第九號交響曲。

你對晶圓代工的遠見,雙贏的長期夥伴哲學,以及「跳火圈」般的卓越執行力,如此的領導精神讓台積電成為所有客戶都能倚賴的基石。你用一生心血成就了今日的台積電,它是一個卓越、極具重要性的企業,廣受產業、夥伴、及競爭者所景仰,也是國家的驕傲,藝術的呈現。

我珍惜我倆之間美好的回憶,那些不可思議的旅程以及偶爾的威士忌談心,與你共事是我職涯中最棒的回憶之一。

你的夥伴及摯友,
Jensen